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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孩子的课本上有没有画涂鸦?
如果是,那很可能她或者他是个ADD患者,如果上课还动个不停,那就是ADHD患者,多了个H字母,表示身体和思维都多动。ADD表示大脑多动,ADHD表示大脑和身体都多动。多动的本质是某方面的自控能力比较弱,和脾气暴躁、做事冲动、剁手党等等其实都差不多。
之所以写这篇文章,是因为我清晰地记得小学时候就喜欢在课本上画画,每次都是画人头,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多动症或者思维多动症,我甚至清晰地记得,在课堂上神游回到课堂,发现课本空白处多了一个人头像,自己好像刚刚睡了一觉。要是那个时候有人懂心理学,比如我这样的老师,给我规划出适合我的人生路,这辈子将不知道要少走多少弯路!
但我的课本上不是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涂鸦,这说明我的神游和思维多动症处在一个比较合适的位置上,所以我的成绩并不差,相反还算得上学霸。我的课本比较干净整洁,这表示我的思维不过分跳跃,该死记硬背的知识我也行。
如果课本上画得密密麻麻的,那表示大脑的自控能力很弱,一般来说偏科会比较严重,或者干脆就是学渣,至少死记硬背的科目会比较糟糕,做作业还可能会拖拉,因为总是开小差。如果你家孩子的课本是这样的,最好开始盘算离开体制内教育,要不然ta可能会在压力下抑郁 – 体制内应试教育是绝对容不下开小差的,而且需要大量的记忆。
如果你家孩子的课本完全没有乱涂乱画,那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情,因为走神是抽象思维的一个标志,我们读书不仅仅要死记硬背,也要有一些抽象思维能力才能成为优秀生,比如写作,还有数学、物理等等科目。另外,如果课本干干净净整整洁洁,这可能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极端和偏执,和密密麻麻的图画一样,适当有点脏乱才是世间万物的本质。这两种情况都需要早早地用心理学的工具来辅佐普通的教育。
孩子的课本其实是个很好判断的标准,或者说工具。当然类似的工具还有其他的,比如孩子的书包是否整齐,是否丢三落四等。
涂鸦的内容也听重要,如果你家孩子的课本上就有这些涂鸦,欢迎点击这里上传给我,我来帮你分析一下。

多动症 ADHD 与沉迷于游戏之间的关系
打游戏也好,玩手机也罢,都是一种躲避现实压力的途径。有些无知的人肯定会说了:“别的孩子一样地读书,怎么就没有躲避压力?” 别的孩子是别人家的,每个孩子是不一样的。有这种思维的人是典型的平庸之辈,看不到人与人之间的本质差异。
沉迷于游戏和手机的人与沉迷于毒品和酒精的人一样,都是自控力的表现,在不同方面的自控力而已。其实所有人都有自控力弱的时候,大脑的不同功能区中,总有几个相对比较弱。性格向来温和的人,有时候也会发脾气,甚至暴怒,因为有人触碰到了他的敏感点。
不是说多动症患者在所有领域都好动,实际上他们玩起游戏来,包括户外一些游戏和网络游戏都会集中注意力很久时间,大家的注意力总量似乎和我们的大脑容量一样是差不多的,只是分配不均衡而已,有人这个功能区多一些,比如打扮化妆会很有耐心,有人那个功能区多一些,比如看书,尤其是看纯文字的书 – 不少人一看到这种书就头晕 – 这种看书头晕的人不一定比喜欢看书的人蠢,或者更失败。
为什么多动症患者会更容易沉迷于游戏?其实很简单,因为多动症患者,尤其是学生,要承受更多的压力,他们老是被家长老师批评,同时自己因为成绩不好,记不住知识点,也会自责,这种抵抗批评是需要耗费心力的,因此他们也许表面上嘻嘻哈哈,内心其实虚弱。躲进一个虚拟世界就可以忘记这些烦恼和压力,让心力慢慢恢复,这是一种自我保护。

孩子的涂鸦看不懂,意味着什么
看得懂的涂鸦说明脑子神游的时候想到的东西是比较具象的,逻辑是清晰的,而涂鸦如果看不懂,说明思维当时是混乱的,不连贯的,或者非常抽象的。如果你的孩子的涂鸦全部看不懂,或者看得懂但是没有太多意义,说明他需要相对特殊的教育,因为他真正感兴趣和擅长的东西距离现实世界比较远,也许是哲学,也许是高等数学等。

除了ADHD,还有其他疾病会导致多动吗?有。
- 甲状腺荷尔蒙分泌过多会产生多动症
- 大脑失调
- 神经系统失调
- 心理疾病
- 内耳失衡
在学校,多动症儿童往往具有下列这些行为:
- 上课插嘴
- 突然大喊大叫
- 经常和人打架
- 课堂上扭来扭去,静不下来
- 总是要老师提醒应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 经常失神,神情恍惚
- 总是说这也无聊,那也没意思
- 丢三落四
- 做作业要么马马虎虎,飞快地潦草做完
- 要么经常是拖拖拉拉,不上心
注意上面这些情况中的几条如果经常出现,从来没有改善的时候,才叫多动症。毕竟几乎所有学生都讨厌做作业,都可能有马虎了事的时候,丢三落四更是会有。
如何治疗
由于很多情况下多动症都是由于一种更深层次的被忽略的精神或者身体疾病引起的表现,所以是可以治疗的,可以吃药,条件是先要医生找到根源在哪里,是甲状腺的问题,还是大脑,或者神经系统。
有些多动症少年儿童是因为荷尔蒙失衡引起的,所以简单地验血验尿就可以检查荷尔蒙的水平。如果查出来荷尔蒙的确失衡,就要看是甲状腺荷尔蒙,还是其他荷尔蒙。
如果排除了荷尔蒙或者其他原因,家长可以考虑是不是感情方面造成的某种机能失调。如果确定很有可能是,那么家长最好去咨询一下本地的心理医生。他们可能会开处方药,或者某种治疗方案。
注意并不是所有多动症都是荷尔蒙失衡引起的,所以验血验尿并不是诊断多动症的依据,目前国内外还没有什么检测可以直接判定,需要靠医生的观察,以及与学生家长的交谈。判定是否多动症并不难,难的是摸清楚什么原因造成的。
- 在国外,最常见的治疗方案包括:
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 认知行为治疗
talk therapy 谈心
所谓认知行为治疗,主要是尝试改变多动症孩子的思考和行为模式。谈心的目的则主要是教授孩子如何面对自己的问题,以及减轻多动症带来的后果。医生会让学生找到自己身上的优点和潜力,找回优势,树立信心,也就有了力量去战胜多动症这只人生的拦路虎。
那除了治疗,吃什么药有效呢?
在国外,包括药品管制异常严格的美国等发达国家,给多动症孩子吃药 – 含镇定效果的药 – 是比较常见的,这些药包括:
dexmethylphenidate (Focalin)
dextroamphetamine and amphetamine (Adderall)
dextroamphetamine (Dexedrine, Dextrostat)
lisdeamfetamine (Vyvanse)
methylphenidate (Ritalin)
上面这些药品的化学名称我不敢乱翻译,左边那一长串字母的就是化学名,括号里的是美国的药品名,如果有朋友去美国,根据括号里的药品名去药店找一找。也许你是懂行的,可以根据前面的化学名在国内找到替代品。
这些药品中的一部分由于含有镇定剂,可能会让孩子上瘾,所以需要医生和家长密切注意。
除了治疗,生活和学习过程中也要避免刺激性的物质,包括咖啡因和尼古丁等。
多动症与体重还有零食的关系
在山水之间夏令营观察的学生多了,我注意到多动症孩子偏重或者偏胖的比较多,也许是某种物质分泌过量产生的情况。我还注意到:多动症的孩子很多挑食,吃零食控制不住。这可能也是身体和大脑缺乏某种控制能力的表现,而这种控制能力应该主要是病理方面的,和他们的个人意志力无关,与他们受的教育更无关。
遗憾的是,我们社会上大多数成年人都不愿意去深究此事,总是埋怨一句:“这孩子就是不吃青菜。。。”就完了。一天到晚念叨,实际上除了让孩子更加厌烦和反抗,毫无用处。
据《纽约时报》报道,有国外的研究发现,垃圾食品中的染色剂与多动症的形成之间有联系,也有很多人注意到了食品中的添加剂与多动症之间的某种联系,但没有切实证据,目前科学家倾向于认为,多动症主要是天生的,但是食品添加剂让症状变得更糟糕。中国的垃圾食品中添加剂的品质和含量肯定比美国更不让人放心,所以,杜绝多动症孩子食用任何垃圾食品是绝对有必要的。
不过,多动症也会导致孩子特别喜欢吃零食,大多数人认为吃零食是结果,而不是主要原因。我有一个学生,在学校里的小卖部偷零食吃被抓住,即使所有同学都知道那个小卖部有两个摄像头,他还是去偷。不知道他的人会认为这是品行的问题,我带了他半年,他对小动物特别有爱心,也从来不会偷窃其他东西,只是对零食,尤其是辣条这种,没有心理抵抗力。
不管怎么说,我个人认为家长应该和孩子商量一个改善的计划,双方都承认这是一种病,不管是先天性的还是后天形成的,不管现在有没有根治的药品和治疗方法,都先承认这不是道德品行方面的问题,给孩子一个公正的对待。然后每天要把不吃垃圾食品,多多少少吃一些青菜,每天打球减肥等当作比学习更重要的目标,让他们能够集中注意力对付身上的多动症,相信会好的。
学校的多动症孩子项目 以及特殊夏令营
国外有些学校会开设一些专门的课程,针对各班级的多动症学生,训练他们控制自己的脾气、饮食习惯等。也有一些夏令营是专门针对各个领域的非正常孩子的,有自闭症儿童,也有多动症少年,或者残疾人。我们也希望在这些方面多多努力,给这些需要更多关爱的少年儿童群体更多的理解与支持,希望大家都来参与。
有个家长和我说,他的儿子的老师劝她不要在孩子面前提多动症,认为那会让孩子把自己当作一个病人,从而丧失努力的动力。我个人认为,恰恰相反,应该把孩子当作平等的交谈对象,对他有信心,而不是瞒着他。另外,老师还应该在班上开几次关于如何帮助班上的多动症学生的讨论会,让所有人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把少数同学身上的多动症当成一个可以分身的魔鬼,去共同战胜它!
多动症是遗传的吗?
和肥胖一样,注意力不集中这个毛病也是遗传的,这个是国外科学家们已经证实的。
合作开英语口语网课的计划
摘要: 一方面,网上有想在线和老师互动的需求,但是由于水平不够,导致上外教课效果不好,其实更适合和中国的英语口语老师互动,参与积极性会高一些,另一方面,依据教材或者动画来练习口语的形式会稍微有点死板,而如果由学生来向老师提问,了解关于美国等西方世界的问题,这样的内容会更活泼一点,学生更有兴趣,在这个过程中,大家尽量用英语。
老师
每堂课一个英语老师,一名志愿者助教,也就是说尽量两名老师配合,增加稳定性,避免老师有突发情况缺席或者迟到。另外,每周有几堂课安排一名外教加一位中国双语老师的组合。
特殊情况下,采用下面的课程形式,一个老师可以同时上两堂课。
课程形式
微信群。老师在群里分享几张当天的国际新闻图片,大家针对图片发表自己的看法和提问。要求用英语口语提问。
不用电话会议或者视频会议的形式,因为那样对学生的口语要求比较高。既然是在群里语音聊天的形式,速度慢没关系,学生也不需要举手,不需要等待。
老师对学生问题的回答,或者学生英语的点评,可以是文字,也可以是语音,看学生的偏好和水平来。如果老师只说英语,估计有些学生会听不懂,所以老师用文字回答的话学生可以直接用微信翻译,他们的压力小一些。
这种简单的课程形式不需要老师备课,不需要学生提前准备,他们只需要一个本子一支笔,先将自己要说的写下来,朗读熟练,然后语音留言就好了。
收费
假如每周周末两节课,每节课半小时,每个班最多
9个学生,那么收费为 ….2000元 一个学期。
5个学生,那么收费为 …3500元一个学期。
3个学生,那么收费为…5500元一个学期。
折扣: 两人九五折,三人抱团九折,一次缴费一年九五折,一次缴费三个学期也九折。
试课
默认任何人都可以免费听任何老师试课一次。
团队以及管理模式
分为教学组和管理组,管理组负责招生,宣传和财务。
结合微信和石墨文档以及网站进行管理。
公司制管理,集体决策,从核心成员中选出三位骨干,投票决定重要事项。不搞一言堂。三位骨干分别负责教学,招生,后勤人事。
收入分配
每一堂课的学费,主课老师得40%,助手得10%,宣传招生团队得20%,后勤团队得10%,团队骨干成员分享10%,剩余10%作为项目流动资金。
比我更怪的那群人,如何凝聚起来做点事?
先来给少数读者科普一下我说的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话题我说过很多次了,但由于社会大众对这个领域实在太陌生,所以我多科普几次没坏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社会上的很多矛盾甚至悲剧都是所谓的怪人制造的,因为他们与众不同,同时,这个社会的很多创造和革新也是这个怪人群体推出的,所以,请多多关注这个群体,哪怕你家并没有什么怪人。
经过过去这一两年的思考和观察,我的结论是:所谓的怪人,其实是天生的能力不均衡,这种不均衡一般来说是大脑各功能区发育不均衡造成的,是遗传的,所以根深蒂固,极难改变。为什么怪人都很固执?就是这个原因,因为是物理层面的,和态度无关,几乎不可能通过意志力去纠正。
这些怪人自然包括所有的自闭症患者,还有情况比较严重的阿斯。
我一直说自己是个轻度阿斯,但即使是我,也被不少人认为是怪人。不过不同的是我从来不介意被别人贴标签,高中的时候由于我的作文内容敏感经常惹得班主任语文老师生气,同学们建议我写那些中规中矩的作文,但我就是写不出违心的文字,大家于是明里暗里说我迂腐,这就是贴标签吧,但奇怪的是我从来不以为意,可能是因为我知道同学们都是关心我而已,更重要的是同学们从来不强迫我做什么。
如果连我也是怪人,那么我认识的那些更古怪的大人孩子,不知道要被贴上多少标签。他们可能和我不一样,很介意别人的评价。以前我认为,介意被贴标签的主要是家长,阿斯孩子并不介意,现在我不是很确定了。
另外,我开始认识到,我之前的一些教育理念其实也只适合轻度阿斯,典型阿斯之脆弱超出我的想象,他们需要的教育和帮助比我想象的更极端。举例来说,大多数家长认为所有孩子必须学会打扫整理自己的房间,自己洗内裤袜子,我之前已经降低了对我这里的学生的要求,他们不需要每天扫地拖地和铺床,能够及时扔掉垃圾,自己洗内裤袜子就好,但我后来发现,即使是这样的低要求,我接手的不少孩子都做不到,或者说自己单独做不到。我对他们的低要求,对他们来说还是太高了。可是,对绝大多数家长来说,如果一个少年或者女孩连按时洗澡洗内裤袜子都做不到,这是无法接受的,遗憾的是,我发现,不少少男少女真的连这个也做不到,不仅仅是洗澡洗衣服,我还注意到,有好几个孩子,其中一个是初中生,连冲厕所都会忘记,需要经常提醒。除了对生活细节的忽视,这些阿斯孩子的致命弱点还体现在玩手机玩游戏没有节制方面,自控能力非常低,靠慢慢培养自控能力,需要一个比正常人群缓慢得多的过程。需要身边的家长和老师同学具备非同一般的宽容度。
这个社会有不少比我更严重的阿斯,或者如果您觉得阿斯很难听很难接受的话可以这么表述:这个社会有不少能力极端不均衡,导致被很多人描述为古怪的人。由于我们这个社会对这个人群极端不宽容,导致所有的有性格缺陷的人都活得不开心,山水学堂本来是面向不喜欢传统学校的个性孩子的,现在我们也向阿斯青年和中老年张开双臂。大家都不容易,山水学堂也许是这个国家极少数极少数专门给有性格缺陷的人提供一个发展平台的地方。能力极端不均衡的怪人在社会上很难找到工作,自己单打独斗做任何生意可能都不能成功,但是大家合在一起的话,生存机会会大很多。
我来建设这个平台的优势在于:我似乎比所有的所谓正常人,比大多数阿斯都要更了解阿斯,目前看来国内很多心理医生也不如我。为什么呢?正常人距离阿斯太远,距离自闭症患者就更远了,那些心理医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无法走入阿斯和自闭症患者的内心,所以也帮助不到他们。阿斯自己呢?他们天生的缺陷之一就是视野狭窄,兴趣狭窄,很固执,所以也不适合去了解形形色色的阿斯。我是轻度阿斯,相对其他典型阿斯而言更具有灵活性,视野会宽广一些。
我的期望是:在理解和尊重的基础上,容许大家保留自己的缺陷,不喜欢做卫生,那就轮流做,不记得冲厕所?那就安排人每天检查洗刷所有的厕所,所有人的关注点放在各自的长处方面。我相信,成年阿斯中有一些是适合在某个方面当老师的,比如艺术,比如户外运动,比如心理咨询等等。
如何避免成为强势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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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是一个强势之人,只是一个深受强势的家长所害的成年人,对这个话题说不上有多少经验,这篇文章只是我的一个尝试,希望给家长们一些参考。
近些年来,自从我决定进入体制外教育这个领域之后,开始不断思考人性相关的问题,因为我觉得,既然所有人都强调教育要以人为本,那么第一步就要深度理解人性,因为以人为本就是以人的本质为出发点来设计教育,如果不去了解人与人之间的本质差别,那就是将人都看成了一个同样材质同样尺寸的螺丝,这样的教育注定失败。在我看来,人性的重要性超过后天环境的影响 — 包括民族文化和社会制度 — 很多很多。一个人在中国大陆出生长大,很多观点和思维习惯可能都是红色的,但一到国外留学,很快就可能转变,这说明这些后天形成的世界观其实是不牢固的,后天教育对一个人的影响远远没有我们期望的那样深入,而一个人的性格则要顽固很多,比如一个从小就很邋遢的年轻人,到日本这样的国家留学,他的屋子很可能仍然邋遢。
汉语里面没有一个词是用来定义天生的性格特征的,一般我们要么说人性,要么说人格,但人性一般是指一个地方的人的性格特征,比如某县民风朴实,或者民风彪悍,而人格一般是指人身上的品格。汉语里缺少这个专门来描述天生的性格特征的词汇,只能说明我们的文化中历来就不重视对这个领域的研究,古代如此,今天仍然是这样。而西方社会对心理学的研究则悠久而深入得多,就如同他们对于人的个性一直很尊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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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喜欢强势的人,没有哪个孩子喜欢强势的父母,哪怕是充满智慧很少犯错的家长,我想一个妈妈如果被人评价为强势,肯定会觉得丢脸,失败。但这个社会似乎充满着这种强势的人格,大人孩子都有,主要是大人,尤其是那些背负着责任和压力的大人,比如领导,比如家长。
领导一旦退休就没那么强势了,因为他身上的责任压力都减轻了;家长一旦升级为祖父母,一般也会和气很多,因为这时候养育后代的压力已经基本上没有了。这说明,想改变自己的性格,变得不强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我们的精力有限,要应付生活中的各种压力已经很疲惫了,再想做一个通情达理和颜悦色的家长会耗费太多心力,为了节省自己的精力,大多数人只好选择一种没那么耗费精力的为人处世方式,就是强力冲破各种人际阻力,达成目标,这在别人眼里就是强势人格。
所以,避免自己成为一个强势的妈妈,首先是尽量不让自己背负太多的生存压力,比如降低对孩子的要求,对物质生活的要求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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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说没人喜欢强势之人,这是相对而言,如果这个强势之人距离我们很远,比如一个大公司的领导,或者国家领导人,很多人会希望ta是个强人,而不是一个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为什么这些人会喜欢这样的领导?我猜这是一种原始的部落生活的久远记忆在起作用,在原始社会,首领的主要作用是带领部落成员狩猎和打仗,强势的性格更适合当领导。你看那些喜欢强人政治的人,一般都是社会底层,没多少文化知识和判断力的,或者没多少主见的民众,他们的人生经常是跟着内心深处的动物习性在走。
喜欢强人政治不代表自己就是强势性格,但这种人往往也会让身边的一些家人朋友很难受,因为他们往往会很短视,同时又不思变通。
另外,中国、俄罗斯、白俄罗斯、北韩等国家为什么有一种推崇强人政治的风气?并不是这些地方的国民比起其他自由社会的国民骨子里有什么不同,而是这些地方的社会制度形成了一种土壤,适合强权的生长,自由的种子还没见到阳光就会在土中腐烂。西方社会的国民性格当中其实同样也有奴性广泛地存在着,但是他们的文化土壤更适合自由的生长,奴性基因会受到精英的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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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强势,主要体现在不能容忍和接受其他人的观点和标准上,说这是性格问题会显得很笼统,还不如说这是从小养成的错误的思维模式造成的后果。举例来说,当孩子犯了一个错误,如果你的第一反应是批评和纠正,那么你就是一个强势的家长,如果你的第一反应是思考,ta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那么你就是个理性之人,受孩子尊敬的家长,这就是思维模式的区别。
遗憾的是,没有几个人会习惯性地在第一时间去反思,因为反思很费精力,逮住机会就开骂会比较解气,出现问题的时候在别人身上找错,比起在自己身上找错更省力。我们整个国民性当中都缺少这种反思的习惯,习惯性地捡软柿子捏,因此国民性中又欺软怕硬、窝里斗、对外很懦弱的性格。
人是否强势主要体现在两个人发生争执的时候,如果你在和人争吵时总是赢的那个,那么你就是个强势之人,一个令人讨厌的人。很多做妈妈的会解释说:”我也不想强势,做一个强势的人我也很累,巴不得别人来代替我管孩子。可是,没人能够代替我,孩子身上的毛病必须有人去纠正对吧?“
这段话听上去好像没有毛病,其实问题在最后一句 – 你怎么知道你眼中的毛病就一定是毛病?也许你的确可以代表大部分家长的观点和标准,但并不是大多数人的观点就是正确的,中国人对人性对教育基本上都是门外汉。任何事情都有正反两面,举例来说,如果你的孩子不注意卫生,不收拾东西,在你眼中是毛病,但是在有些人眼中这完全可以容忍,那些发明家、艺术家,科学家,很多都是不讲卫生不收拾东西的。在你看来,收拾东西又不需要花多少时间,养成一个好习惯难道不好?没那么简单,对你来说收拾东西不需要花费什么时间精力,对那些天生不喜欢收拾东西的孩子来说,他喜欢的某项活动需要被打断才能完成你规定的打扫卫生的任务。你可能会说,他只是在玩而已,打断一下有什么不行?这只是你的标准,在我们这样的体制外教育的老师眼里,孩子玩得尽兴所带来的好处,要大于讲卫生的好处。所以你看,每个人的标准都不一样,如果都要依照你的这套标准来,不仅仅是孩子无法忍受,你身边的很多成年人也受不了。
哪怕的确是大家公认的毛病,你怎么肯定这个毛病就是可以改正的?很多人身上的毛病一辈子都没办法改过来,凭什么你就确信自己的孩子可以改正?举例来说,大部分中国家长是从来不会阅读严肃书籍的,这算不算毛病?既然你身上也有一些根深蒂固的毛病,为什么只要求孩子改正?事情的本质也许是,强迫孩子改正身上的一些所谓毛病,会让做妈妈的好受一些,轻松一些,眼里清净一些,归根结底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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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上面这些给孩子找的理由并不稀奇,不难想到,但强势之人眼里基本上只看到自己的观点,他们似乎将自己的整个世界观蜷缩在一个螺丝壳之中,只寻找那些能够支撑自己理论的信息和文章来吸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了解其他人的不同意见。对他们来说,宁愿被孩子讨厌,也要维持自己的标准或者理念,这有些奇怪,为什么不是反过来,宁愿放弃自己的一些教育理念,也不能被孩子讨厌?改变自己的一些标准和理念,对一部分人来说为什么这么难?
这和一个人的天性有关,跟教育没太大关系,对于其他一些人,接受的是相同的教育,但他们的思维是发散性的,反思和改变没那么难,不断思考其他的可能性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所以,我觉得一个人固执还是灵活,是天生的,只有天生固执之人,才会宁愿被自己的孩子讨厌,也不愿意改变自己。不管是作为家长,还是老师,或者学生自己,睡觉之前应该问一下自己:“我是不是一个天生很固执的人?”如果是,那么一定要警惕自己的亲子关系。
有人可能会辩解:为了孩子的未来,我宁愿他现在讨厌我,这个观点也很冠冕堂皇,但同样也有问题,一个孩子如果长期生活在一个令他讨厌的家长身旁,无法摆脱,他不可能有什么好的未来,因为人的成长过程中,安全感是最核心的,如果在家里都不能感到安全,那么孩子的童年过程就是残缺的。
你看,这个理由其实也不难找,但一个强势的家长不仅根本不会去找,甚至当别人为孩子辩解时,这个家长第一反应是会为自己的偏执辩护,这才是最令人困惑而且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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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经常对孩子说:”为了你,我去讨饭都没问题。“那么先问问自己:你向孩子道过歉吗?据我所知,很多人是从来不道歉的。
文化基因是原因之一 – 我们的成长过程中从来没有反省的习惯,第二个原因是基因,有些人天生是发散性思维,有些则天生是聚焦型思维,这都是基因在起作用。强势之人往往有一个有些偏执的父亲或者母亲,不一定强势,但有些偏执,比如某种强迫症,比如喜欢一个人呆着,或者人际关系不佳等等。我们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基因,也没办法改变整个社会的文化背景,但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思维模式和世界观。
如果你宁愿自己的孩子讨厌你,也要纠正他身上的错误,或者要求他按时做完某件事,那么你不仅是个强势而失败的家长,也是个自私之人。如果承认这点,并且有意识地不让自己变得自私,那么亲子关心肯定会得到根本的改变。不管天生性格如何,一个足够善良而宽容的人是不会强势的。努力工作,辛苦赚钱,是为人父母的本能,一个不喜欢读书的家长为了孩子开始坚持每天写文章,坚持每天学英语,才算真的努力做个好家长,因为他们是在用理性,而不是本能,来管理一个家庭。允许孩子保留自己的缺陷,也是违背本能的,大多数家长做不到,因此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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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势的性格不容易改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那我来举一些例子。
我们读到一篇好文章,一般会分享到微信群或者朋友圈,但这个社会自己写文章的人很少,为什么?因为不知道怎么写,即使勉强写了一点东西,也不好意思分享,怕别人耻笑。这其实就是一个信号,一个害怕接受别人的点评和反对意见,同时也不愿意努力完善补充自己的思想的信号。写作是一种思考,其中很多是反思,经常写作的人会自己去发现自己思维的误区,当然也不介意别人的点评。所以,如果你不想自己成为一个令孩子讨厌的强势妈妈,那就开始写作吧,而且要勇敢地分享到朋友圈和微信群里,接受别人的点评。如果只是写给自己看的话,那你很可能只是写一些让自己感觉良好的文字而已。
第二个信号,强调小孩子读经。说老实话,在我看来,让小孩子读经是一种犯罪。经常听到那些强调孩子读经的家长争辩说:“他们现在虽然不懂什么意思,等他们长大了自然就懂了。”这纯粹是狡辩,既然孩子现在不懂,那干嘛不等他长大以后再开始读经?孩子的大脑又不是一个罐子,可以随便往里装东西,他再小也是一个独立的人格。这样的父母,只要有机会就会将自己的一些理念灌输给别人,给那些比ta弱势的人,她如果是个老师,肯定会灌输给学生,她如果有年迈的父母,肯定会灌输给父母。
第三个信号,指导孩子学英语时,过分强调输入,而不重视输出,这些家长的解释和让孩子读经的解释差不多:“先输入,有了足够的积累,到时候自然会流出。”在我看来,这同样也是一种偏执,将人的大脑当成了容器,而不是仪器。有个孩子妈妈竟然这样问我:“我知道你强调学英语要多输出,你不认同单纯输入的方法,但我的方法是每天一个小时的输入,你觉得这样行吗?” 这就是的偏执!而偏执之人很容易强势。
第四个信号,强调孩子要多阅读,但不动笔写作,这跟强调孩子要从小读经是一样的思维模式,这样的家长似乎对于老人之言,对于规则和既有的 理论有一种痴迷,也许他们的大脑是聚焦型的,而不是发散性的。在英语中有人会用这样一句英语来讽刺这些人:“That’s easy.”,意思是这很容易,言下之意是:所谓的爱读书其实只是因为比写作容易,但是又显得很好学很有文化的样子。很多人貌似读了很多书,但却写不出一篇像样的文章。
第五个信号 – 讨厌小动物。我们这栋楼里以前有几个老师带着几个孩子呆了几个月,孩子们都很喜欢我家的白狐 – 一只漂亮的小狗,但其中一个老师第一天就要求我将白狐关起来,或者用链子锁在院子里,因为她不喜欢白狐将他们租用的那几间屋子弄脏,或者耽误孩子们学习。后来的那些时间里,这些孩子很少下楼,几乎从来没有时间玩,每次下楼也只是为了跑步锻炼,他们学习做家务做卫生的时间似乎比玩的时间要多。这几个老师就是那种对秩序和规则过于偏执的人,他们眼里看不到教育的全貌。
自我反省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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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是我很喜欢的一位成名已久的作家,前两天意外地读到了一篇报导,描述了他和父母之间的糟糕关系,掩卷沉思良久,开始写这篇文章。他说自己对父母从来没有爱,因为父母从来没有爱过他。一位开始步入老年的成熟作家会公开说自己不爱自己的父母,让我吃了一惊,但读完全部内容,又不是杜撰。
小时候的王朔经常挨打,他那个当军人的父亲会打他直到打累了才住手,而母亲则是一个没有爱的人,似乎永远只想着她自己的利益,王朔说他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要动手术,他很害怕,非常希望妈妈能够陪着他,但母亲完全不顾及小儿子的需要,继续上她的班。
前几年母子两人受邀上过一次电视节目,一档心理访谈节目,在电视前王朔问自己当时快八十岁的母亲:“如果我成了一个罪犯,你还会爱我吗?”,这个老母亲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肯定会举报你!”
我在想,这个老母亲的大脑中估计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回路,使得她在面对愤怒而失望的儿子时毫无愧色,理直气壮,她对六十岁的儿子造成的最大伤害也许并不是缺乏母爱,而是死不认错,绝不道歉,让伤透了心的儿子一辈子都看不到最终等来母爱的希望。她对儿子很绝情,但估计永远不会认为自己绝情,在她的世界观里,估计永远是法大于情,工作大于亲情。
这种人格特征在人群中其实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更普遍,不信你看看文哥时期那些红卫兵,他们之中无情无义的太多了。但我不认为王朔的母亲是因为时代的关系才变得那样冰冷无情,一个人扔掉亲情可能是被时代的洪流蒙住了双眼,但一个母亲失去母性则只能用天生病态来解释,她身上的病毒使得儿子跟着倒霉了一辈子,甚至连孙女也无法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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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右脑发达,有些人左脑发达;有些人天生喜欢研究吃喝玩乐交朋友赚钱,有些人天生喜欢钻研那些没有多少烟火气的抽象主题,比如政治、数学、艺术;喜欢交朋友,喜欢钻研如何赚钱的人当然都在现实世界里混得不错,因为我们当今这个社会大环境就是鼓励物质生活,不要有什么独立思想,所以后者由于不擅长在现实物质世界打拼一般都混得不太好,他们不会赚钱,或者赚了钱但不会存钱,缺乏市场意识,推销技巧。
但就像王朔那个老妈一样,后者的可悲之处在于,他们混得不好就会责怪别人,责怪这个社会,而不承认是自己有什么不足,他们不知道如何去设计自己的人生,不承认自己有什么性格弱点。
不仅仅这些人,我们整个社会,都缺乏自我反省的能力与习惯,生活不如意的话,要么责怪原生家庭,要么责怪社会制度,这可能也是整个教育最大的问题。
自从我决定做山水学堂以来,我的身边开始聚集起不少这种性格的人,有大人有孩子,我也开始关注这方面的案例。
2021年,我在张家界慈利县的一座大山顶上和人一起尝试办学,由于我和合伙人林老师都是属于没有多少烟火气的理想主义者,所以吸引了一群相似性格特征的家长和孩子来到山上,当时绝大部分估计都是抑郁症患者,包括我的合伙人,他几乎每天都是中午才起床,半夜三更还在微信上愤世嫉俗,哪怕是夏令营期间,几十个学生和家长住在山上,他也要等着别人去叫他起床。
当时山上还有一个妈妈,带着两个女儿,她似乎是从来不会去厨房帮忙做饭的,有时候盛饭都要别人代劳;还有一个妈妈,带着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住在山上,这个妈妈也同样不关心吃饭、打扫卫生等等事情,脑袋里总在操心一些形而上的问题。她们的四个孩子似乎都是从来不扫地拖地,从来不主动洗碗做饭的。
暑假开夏令营的时候,当时山上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我累得要死,真希望这个合伙人来帮帮我,但他一有空就坐下来吹笛子,而不是带学生开展活动,或者去厨房看看要不要买菜买米,倒垃圾,在他的潜意识里,音乐才是唯一重要的。
我和他争辩过几次,我说山上的大人孩子都是一群整天浮在天上不做实事的人,这样下去整个山庄会散架,但林老师总是强调:自由无价,他没有兴趣,也没有力量去应付现实生活中的问题,比如交电费、给学生的床铺挂好蚊帐、补充数量不够的床位等等。买东西总是强调要高品质,一口气买了八套最高等级的帐篷,但却拒绝给学生宿舍买蚊帐;他偷偷地不顾其他人反对买了一个两千多块钱的商用豆浆机,但却连电费都交不起。
后来我想请附近山上的一个大娘来帮这一群不干活的懒人做饭,顺便打扫卫生,我事先提出要求:最好是不识字的大娘,因为不识字的人往往会比较关注现实生活,不会想太多,结果这个要求遭到了林老师的极力反对,他说:我是一个一直在努力推广读书的老师,你怎么能要求大妈不识字?我说山上这么多人都是整天浮在天上不会脚踏实地过日子的人,这个做卫生做饭的阿姨如果也是整天思考一些不现实的问题,比如坐在他旁边跟他谈音乐谈教育,只怕会把饭给烧糊了。
我在暑假组织了一个月的夏令营活动后就离开了这个团队,现在整个山庄有没有关门我也不知道。林老师本来只是一个乡村小学语文老师,工资好像还不到四千,为了办学背负了一身债务,现在估计日子过得很艰难。他的问题很清楚,就是看不清自身的性格问题,哪怕他明明是很典型的抑郁症,比如晚上睡得晚,早上起不来,他也不承认自己是抑郁症;同时,当时他的女儿也是很典型的抑郁症患者,但他这个父亲拒绝承认,也不出手干预,还不许我提这事。在他的眼里,所有的问题都是别人造成的,是别人的理念不对,是这个社会制度有问题,于是每天深更半夜躲在微信上发出愤怒的呼喊,对那些讨厌的人和事冷嘲热讽。
其实,根本问题是他自己的偏执,一个连电费都交不起,却坚持要偷偷地买商用豆浆机的人,肯定是有心理障碍的,偏执就是一种心理障碍。但有心理障碍,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不承认自己有病,结果身边的人只能一个接一个离开,如果是亲人,无法离开,最终会跟着生病,这才是最大的悲剧。
仔细看看,我们身边其实充满着这样的悲剧,都是同一个模式 – 强势的父亲或者母亲,有自杀倾向的孩子,我们不太明白的是,强势其实往往是由于性格极端和偏执引起的。抑郁症患者身上往往都能看到不同程度的偏执,而偏执的根本特征就是看不见也不承认自己的问题和观点错误,所以,如果说偏执之人、不合群的人,比如阿斯,想改变自己的性格,让人生重新生长出新绿的话,最最关键的是认识到自己的偏执 – 认识到自己的观点和理念在大多数时候是片面的,不完整的,别人的理念虽然也可能片面,但并不错。认识到,这个世界是由很多不同的柱子支撑起来的。
山水学堂原来有一个女学生,十一岁,有点自闭,刚来的时候,我要她每天写日记,并且每天的日记里要回答三个问题:1. 我今天做错了什么(反省);2. 我今天有没有为身边人做点什么;3. 我今天有没有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这个女孩刚开始每天都会在我们的学堂集体日记本上写日记,我不想打扰她,也没去看她都写了一些什么,直到过了大概一个礼拜,我去检查她写了一些什么,发现几乎每一篇后面都是这样回答那三个问题的:1. 我没做错什么,我觉得我没错,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了;2. 我没为身边人做什么;3. 我也没为这个世界做什么,我觉得我没错!
我大吃一惊!这个女孩原来内心怨气这么重!后来我问她,是不是因为以前一直有家人在强迫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导致她如此逆反?她说是的,就是她的父亲。
她让我吃惊还有一个原因,在我让她回答那三个问题之前,是跟她好好解释了原因的:自我反省是为了减少别人对自己的批评,为身边人做点什么,是最好的融入社会的方式,为世界做点什么,是为了寻找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定位。她当时也都点头表示理解了,但落实到写日记,仍然是一副很抗拒的样子,这只能说明,她的逆反心特别重,以前被逼着做违心之事太多了。她和上面提到的林老师一样,需要漫长的疗愈期,在这个时间段内,需要非常非常地宽容,哪怕她每天都在玩游戏,跟谁也不说话,也不锻炼身体,也只能由着她去舔舐自己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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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偏执的人往往会在一些擅长的领域思考比较深入,比如心理学、哲学、数学、素质教育等,会使得他们经常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在这些领域的观点超出众人,那就不容置疑,他们没有耐心去倾听别人的观点和意见,这就是为什么偏执之人人际关系都不太好的原因,因为太自以为是,容不下别人的反对意见。
比如说我父亲,当年他一定要坚持让我学会修单车,学会犁田,因为他坚信这些基本的谋生本领是每个男孩都应该学会的,哪怕将来用不上,有这些技能总是好的,但我从小就是个讨厌这些事情的文艺少年,怎么反对也没用,我父亲不能容忍别人的反对意见,他眼中只能看见自己的观点,我当时已经显示出了在绘画等方面的艺术天赋,但他看不到,看到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价值。
林老师也是一辈子生活在强势母亲的阴影之中,导致成年以后常年抑郁不得志,无法摆脱。所谓不幸的人用一生去治愈童年,在他身上很明显。强势母亲的最可恨之处并不是会强迫孩子去做什么,而是会强迫孩子去做一些错误的事,而且不许反抗。
学会剖析自己,养成自我批评的习惯,比什么技能都重要。
在集体环境中,孩子才能学会融入社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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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不满意体制内传统学校教育的人,之所以不敢将孩子从体制内学校带出来,送到体制外学堂里去,犹犹豫豫,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担心孩子以后无法融入社会,这种担心真的合理吗?换句话说,人只有在相对大的集体中生活成长,长大以后才能学会适应集体吗?
并不是。在军队中长大的孩子,长大以后除了走正步,除了打仗,也许啥都不会,而在一个很小的偏僻山村长大的孩子,长大以后也许可以适应复杂的商业环境,成为大城市的精英。
我们不少人都听说过在家教育这个概念,西方国家很多家庭的孩子是在家教育的,比例远远超过中国,这些孩子的父母往往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会担心孩子长大以后无法适应集体生活,他们的孩子中有一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和父母一样成为了西方社会的精英。反倒是那些普通公立学校的大环境出来的学生,尤其是家庭环境糟糕家庭里的孩子,毕业后只能去做一些最底层的工作,比如在快餐店卖汉堡,也就是说这些大集体中出来的学生,社会适应能力很弱。
这些例子其实在中国也可以找到很多,只要稍微用心去思考一下就会发现现实与我们的想法并不一样,举例来说,几乎所有跳楼的孩子都是出自大集体的传统学校,从来没有听说过体制外学堂,或者国际学校的孩子去跳楼的,至少那些跳楼的孩子的社会适应能力,融入集体和规则的能力并没有因为他们呆在集体中就得到了提高;还有,在体制外学校,包括学堂和国际学校读书的孩子,身体素质、英语口语、社会实践能力、口才、自信心都强于体制内学校的学生,难道这些都不算社会适应能力?为什么我们中国的父母普遍会,而且是不假思索有这样的担心呢?这值得我们深思。
或者说,这种不假思索更需要引起我们的思考,因为这其实算是一种被洗脑、缺乏独立思考习惯、不会反省的典型表现。只有弱者才会不加思考地用所谓的共识来给自己铺路。
中国的学校明明是一个封闭的环境,学生每天都是三点一线的生活,与社会脱节,孩子们很少离开校园走上真实的社会,他们连单独乘坐公交巴士都可能不被父母允许,从这种学校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具备融入社会的能力呢?学校里基本上只有两种类型的人,老师和学生,这里没有物业管理人员,没有商贩,没有流动人口,没有农民工,没有人贩子,根本学不到与这些人打交道的能力。反倒是在体制外教育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会有多得多的机会走向社会,他们要自己做饭,有时候还要自己买菜,很多会长途骑行或者徒步,自己买车票,问路,洗碗,扫地,自己洗衣服,可能还会种地。。。
举个例子,以前张家界的覃山学校,很小的一所学校,位于一个小山村里,没有围墙,旁边有一条“危险”的河,完全是向社会敞开的,我觉得他们的学生的社会适应能力很让人放心啊。现在搬到了长沙的覃山,以及我们山水学堂,都是位于村子里,没有围墙,孩子们可以自由进出,是社区的一部分,怎么反倒家长们会认为我们的学生会不具备必要的社会适应能力呢?
与同学和老师打交道应用的是同一套适用于同龄人的标准,而与社会打交道需要头脑中有完全不同的标准。
刚才说了,这种不假思索的回答往往是一种被洗脑的迹象,没有几个中国家长是经过理性分析和思考,才做出“体制内学校更能培养孩子融入社会的能力”这样的判断的,说明在大家的心中,这是一种常识,不需要思考和比较,我猜这种被普遍接受的常识,归根结底是两种力量给我们洗脑的结果,一是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也是目前这种僵化的高压体制的一部分,二是我们的中华传统文化,这是一种强调集体,抹杀个性,枪打出头鸟的文化,这两种力量共同作用,将我们的国民训练成了一群听话的羊,一定要呆在羊群里才觉得安全,哪怕周围已经被狼包围了。
不管是我们的文化,还是我们的体制,都是高悬在我们的民众头顶的一个鞭子,轮流挥舞,鞭打着驱赶着羊群聚拢,这种鞭子产生的呼啸声从每一条门缝里钻进来,钻进我们的卧室,让我们做梦都在害怕被抽到,这种普遍的不安全感,导致很多家长潜意识里对于教育的目标是,不需要优秀,也别去追求什么幸福快乐,跟大家一样,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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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一部分父母的偏执。所谓偏执,就是只看到事务的局部,过于强调某个方面的重要性。比如说,不少父母无论如何都不让孩子从体制内学校出来,哪怕ta已经是抑郁症了,哪怕孩子已经有自杀倾向了,哪怕孩子哭着甚至用自残的方式来表示自己不想去上学,也要想尽办法让ta回到学校,最多是在看了心理医生,吃了很多药,在家休养半年到一年之后再回去。这就是父母自己的偏执个性在作怪,而不是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也不是文化。很遗憾,很多人同样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偏执,就跟他们看不到自己被洗脑了一样。
如果有记者去调查一下那些有抑郁症孩子的家庭,大概率会注意到,这些孩子的父母中,往往会发现一个偏执的家长。其实根据我的观察,抑郁症孩子也好,跳楼自残的孩子也罢,压力主要来自于家长,而不是学校。
同样,这种偏执的个性具有相当的普遍性,就和我们的社会上有很多不可理喻的所谓“爱国”一样,是因为我们的文化和体制鼓励这样的偏执个性,这些家长其实是一群帮凶,在扼杀那些自由的灵魂。
事实上,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能不能融入集体远远不是教育中最重要的一种能力,我们大多数人都过于强调其重要性了 — 同样还是被洗脑的结果。假如一个孩子从小被教育要善良而宽容,那么即使ta没有在大集体中生活过,大概率长大了会受人欢迎,受到身边人的保护。很多人一辈子生活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也很幸福、健康,比如一辈子在某个研究所或者单位里做科研的人,比如那个屠呦呦奶奶,比如一些出家人等。
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圈子其实相对单纯而稳定,对他们来说,与人打交道并不是什么难事,相反,如何与家人打交道,如何看清自己,培养反省的习惯和能力,才是更难的,更重要的,而这种能力,并不需要在传统学校这种环境下才能学到,事实上,体制外教育相对更接地气的人性化的宽松教育,使得孩子与父母之间,与亲戚朋友之间打交道更自然。
另外,体制外教育机构里长大的孩子,朋友并不比在传统学校成长起来的孩子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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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比较孤僻的孩子呢?
其实孤僻的孩子在人群中更没有安全感,也根本没有兴趣和勇气去学习与人打交道,因为人群给孤僻孩子带来的压力已经消耗了ta大量心力,根本不可能积累起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去学习如何与同学打交道。相反,在一个小环境下教书,老师的压力没有那么大,会有更多的耐心去鼓励这样的孩子,其他同学既然不需要承受很多学习压力,对身边的有个性的孤僻同窗也会相对宽容和耐心一些。这样的环境一般来说更适合孤僻孩子读书。
当然体制外私塾和学堂形形色色,其中有些私塾是以严格甚至古板为特色的,他们是孤僻孩子的噩梦。只有那些具有足够宽容度的学堂,才适合这种个性的孩子。
如果一个私塾或者学堂的卫生井井有条,什么都摆得整整齐齐的,一般来说这里的老师条条框框会比较多,这里是一个老师绝对主导的环境,孩子们只是一群需要听话的羊 — 如果是孩子主导的话,不会这么干净整洁 — 孤僻的孩子会受不了这种环境。还有一个判断依据,如果学校墙上贴着弟子规或者各种规章制度,孩子很小就在背诵经文,那么这样的环境也不适合他们。
来简单测试一下,只有几个词,看看你的孩子是左脑发达,还是右脑更发达
下面这些词,请将这些词的字体颜色说出来,记住,不是要你读这些词,而是说出字体颜色。
红色 蓝色 白色 黑色 绿色 黄色 棕色 咖啡色 紫色 天蓝色 淡绿色 粉红色 墨绿色 血红色 橘黄色
我们的左脑会尝试直接去读出这些词,而右脑会轻易跳过每个词,只集中在字体颜色上,指挥你的大脑将每个词的颜色说出来。如果你的孩子能够毫不困难就将每个词的字体颜色说出来,那他的右脑很发达,如果他很纠结,注意力总是集中在每个词上,一不小心就将这个词念出来了,忘记了要看字体颜色,那他就是一个左脑更发达的人。
左脑发达的人注重细节,他们看世界的顺序是,先看清细节,然后拼凑成一个世界;而右脑发达的人更能从大局观着手,先搞清楚大的框架和逻辑,再去补充细节。左脑发达的人记住一个人主要是通过他的名字,右脑发达的人记住一个人主要是通过对方的脸部特征。右脑发达的人是视觉化的,能够轻易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图案中找到一个隐藏的图案,擅长设计和创新,他们对学英语会有困难,或者记单词会是图片式的整体记忆,成绩可能不太好,左脑发达的人对数字和钱会很敏感,也比较擅长死记硬背,对有线索和规则可以遵循的逻辑推理和组织工作比较擅长。
右脑发达的人情感丰富,擅长艺术,对音乐很有感觉,可惜我们的学校对这些都不重视,所以这样的孩子在学校混得不开心,那些厌学孩子中,大多数可能是右脑发达的人。

补充:哈佛大学的网站在国内是可以直接点开的,没有被墙,点击这里试一试。另外,了解国际上的信息,我推荐使用 bing.com 这个微软公司的搜索引擎,并且要学会直接用英文关键词搜索。
学校里,其实有不少在伪装的学生
前两天和西瓜聊天,她说自己以前在体制内读书时有一个朋友,大约都在读三年级,西瓜说那个朋友是诊断了的抑郁症患者,但是人很活泼,在人面前经常保持微笑,最后西瓜好像总结说:她那个朋友是个假装快乐的抑郁症患者。
才三年级就开始伪装的儿童。

这让我想起去年的一个学生,男孩,初中生,他说自己基本上每天都在装,让别人看到一个貌似“正常的同学”,后来好像听其他少数两个孩子也说过自己有时候需要装,男孩女孩都有。强装笑脸和强壮普通正常一样,都是在构筑一种隐形的围栏,不让外人看到真实的自己,为什么不让别人看到?其实不是因为自己觉得羞耻,而是因为很麻烦,别人一旦知道自己与众不同,就开始指手画脚,问东问西,提各种建议,苦口婆心地劝导等等,烦不胜烦。
装是很耗费精力的,如果一个人每天都要在人前装模作样,对一个孩子来说,那就距离抑郁症不远了,也距离自杀倾向不远了。什么人容易抑郁?想法和观点与主流人群不同的人,尤其是得不到家人理解的,也就是说家长总是想着要将他纠正过来的人,他们一天到晚要防备着被人强力矫正过来,想着要如何应付,是妥协还是对抗,是假装服从面带微笑地喝下家人配置的各种苦药,还是尽量保持冷静和家人据理力争,这非常累,久而久之,就抑郁了。抑郁其实就是内心疲惫至极,所以躲进一个黑暗的小世界,与外界隔绝,用躺平的姿势来保护自己,只是这种做法是一种动物的原始保护机制,并不是理性选择的结果。
所以,每次看到有母亲给抑郁症孩子吃各种中药西药,我都只能苦笑,心病只能心药去治,这是基本常识。但是一般来说这样不讲理的母亲都很强势,很固执,说不得,根本不会理睬你。孩子的抑郁其实和这样偏执的母亲或者父亲有很大的关系,而且往往是最大的原因。
学生的很多问题都和原生家庭有关,这是很多专家文章的结论,然后一般就到此为止了,那么原生家庭又是怎么回事?有些父母为什么会这么不讲理(比如那个在教学楼当众扇了儿子一个耳光导致儿子当场跳楼身亡的母亲,后来她也自杀成功死了。)?这么不顾及孩子的真实需求?其实父母也可能是抑郁症患者,有可能还是一个很偏执的人,而父母的抑郁症和偏执,也是来自于他们原来的家庭,也就是基因遗传,其次才是自己的见识,因此,很多家庭教育问题解决不了,不是父母学习不够,而是无法对抗自己的偏执,偏执的人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不能理性全局地看问题,眼里只看到自己认为合理的那一部分理由。世界上的大多数事务其实是有多条衡量标准的,而不是一条。所谓钻牛角尖的人,就是用一副望远镜来看世界,虽然看得比较深,但镜头很窄,而不自知,以为那就是整个世界。
我认识很多人,甚至是社会上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永远不承认自己的偏执,最多承认自己文化修养不够,不会承认我们的文化有问题,更不会认为自己有心理障碍,基因与众不同。奴隶从小到大生活在一个很小的地方,他们不太可能有什么广阔的视野,我们大多数人都是被驯化的奴隶。
为什么越来越多人都强调批判性思维的重要性,其实就是让我们从事物的多样性多角度去看问题。
挑战神的少女,以及哪些学生不适合也不需要学英语
山水学堂有一个十一岁的女学生,昨天她告诉我,自己看了很多动漫,喜欢画画,想尝试自己写一个动漫,我很高兴,然后和她一起进行头脑风暴,引导她开始对故事的基本架构进行搭建。首先是确定主角的年龄、性格特征、生活的环境、父母职业等等,她说主角是个十六岁的女高中生,性格孤僻但是温柔,优点是勇敢,后来我问她,任何一个故事,冲突可能是最重要的一个元素,因为读者想看到主人公和故事里的各路角色如何面对一个又一个障碍和冲突,如何做那些左右为难的抉择。
她想了想,说主角的对立面是一个神,而且是一个大神。。。嗯,有意思,如果是用一句话来介绍她构思的这个故事:一个人类少女,在读高中,忽然生活中出现了一个化身为人的大神,要带她走。。。这就足以吊起读者的胃口了,她的故事肯定可以卖钱,她肯定可以养活自己!
所以我当初的判断是对的,越是平时不说话的人,脑海里越是在翻江倒海,我就是这样,经常在一个离现实世界很遥远的空间里逍遥游 – 只是我比起这个小姑娘,离现实生活还是近一些,但这不算什么优势。
前些天我和小姑娘一起干活时,问过她:你干活的时候不说话,脑子里在想什么?她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我立刻联想到这样一个说法:从小容易受惊吓的孩子,长大以后智商都会比较高,这是因为这样的孩子从小就在进行深度思考。另外,如果小姑娘说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一般是说明她想的东西距离现实世界非常遥远,以至于她都看不清,理不清。昨天她脱口而出一个人类少女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一个很虚幻的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大神时,就证明了我的这种判断是正确的。她不是在想游戏里的什么角色,或者想森林里的什么小动物,或者什么公主王子,这些都属于人类世界,她思考的是神,另外一个我们完全一无所知的世界,一个大多数人认为不存在但是无法证明不存在的世界,这是和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一样很虚幻的时空,需要绝对的天分支持的。
我碰到过好几个这样的少年,基本上都有一个共同特征:怕黑,都有一些神思恍惚,甚至不太会”说人话“,都对一些非常抽象的东西很在行,在家长和老师眼里是令人头痛的孩子,在我眼里都是天才。
我做山水学堂,其实主要就是针对这个小姑娘这样的学生,他们身上的天分和特质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得到 – 这个小姑娘也是,她很委屈,所以才会说,她那个故事里的主人公很勇敢,她其实是在告诉自己要勇敢,别人对她的误解太多太深,往往也包括父母。
国内一些所谓的教育界大佬,包括绝大多数体制外新教育的大佬,在这方面都是很忽视的,大家写的文章在我看来也还是属于鸡汤的范畴,都在反体制内应试教育,以及为人父母的一些通病,对那些特殊个性的更需要关注的孩子,应该怎么教,这些人似乎并没有多少研究。
由于这个女孩有这样的天赋,我就问她,还有没有必要学英语?我的建议是,就两门主科:语文和动漫创作,她同意,但还要说服父母。我问她是我去说服她的父母,还是她自己,她说自己去说服,很好,勇敢而有主见。
对于有艺术气质的人来说,学英语是个很痛苦的过程,因为一旦过了幼儿阶段,学英语基本上还是要靠大量的记忆,很枯燥,很死板,艺术家天生是发散性的思维特征,一般英语都不好。假如这个女孩以后就当一名动漫师,不用担心没有市场,这个职业不会被人工智能取代,她肯定可以有饭吃,只要自己具备基本的生存能力就可以了,英语并不是必需品。她同意我的观点,开始主动锻炼身体,每天出去骑行。
从美国的几个贵族夏令营,可以得到一些什么启示
我是2017年夏天开始做夏令营,步入中国教育这个领域的,到现在已经六年了。因为之前注册的那个家庭旅馆已经被注销了,腾讯要求我将相关联的【长沙乡村夏令营】这个公众号迁移走,所以我只好将之前写的一些有点价值的东西重新修改一下,重新发到另外一个公众号上。我发现第一篇公众号上的文章发表于2017年的五四青年节这一天,也就是六年前暑假前两个月,标题是《探秘美国的精英贵族夏令营》。
重新阅读这篇文章,我发现,和美国这些一流夏令营相比,我们国家的营地有几个不同点:
第一,中国基本上没有大型营地,不是因为没钱或者没地,而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市场。在中国,培训市场远远大于营地市场,前者是应试教育的一部分,后者是素质教育的一部分。在其他国家,应试教育也有,但没有被人为扭曲,培训市场远远不如中国这么红火。
第二,中国的营地收费相对美国性价比要低很多,这也是因为市场不够大,招生成本高造成的。美国一流夏令营平均每天收费是200美元,一个暑假两个月收费一般是一万美元多一点。而在中国,五天的夏令营收费经常是四千左右,相对而言,性价比要低很多,甚至军事夏令营收费也要好几百一天。要知道,美国一个夏令营会有十几个网球场,有自己的湖泊,有十几个篮球场,有棒球场,各种设施等。
第三,中国的夏令营中很多是军事夏令营,其实也是服务于应试教育的,并不是想给孩子一个快乐的假期,或者学一门什么本事。这在其他国家也是基本上没有的。剩下来的夏令营真的很少,每次招生人数也不多。
第四,美国的夏令营都倡导一种冒险精神,比如一些极限运动,带领学生穿山越岭,攀岩,高空活动等等,这些活动绝大部分中国家长都不会让孩子参与。并不是他们的安全保护措施做得更到位,所以家长不担心,而是因为发达国家的人内心没我们中国这么脆弱和焦虑。他们有信心掌控自己的世界,而在中国,世界被极少数人掌控着。
第五,美国夏令营鼓励每个学生都发挥各自的领导力,他们将领导力看成是一项非常核心的能力,但是在中国极少有营地和家长会认为这很重要,相反,大多数人会认为了解枪打出头鸟这条社会规则更重要,别惹事很重要。
其实这五条都是结果,都可以归结到一个原因:全体中国国民都缺乏安全感,上面这些家长和市场的选择都是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而在美国等西方国家,尤其是美国,那种与生俱来的从来没有经历过本土战争和大的动乱的出生背景让所有的美国人都有一种骨子里的安全感,哪怕是在路边小花坛里睡觉的流浪汉,都有可能有胆量捡起一个臭鸡蛋,扔向路过的美国总统。
他们的这种安全感,来自于一种从小培养的主人翁意识。对大多数美国人来说,最大的敌人是自己的一些致命弱点,比如无法抗拒毒品的诱惑等,而在中国,最大的敌人基本上是来自外界的。
所以,教育的终极目的,也许是建立孩子一生的安全感。读书学习只是一个方面,带领孩子去积极参与建设身边的社会,也会增加他的自信和主人翁意识 – 如果每个孩子都只是当自己是城市的一个过客,而不是主人,是会产生寄人篱下的不安全感的。同样是锻炼身体,在跑步机上锻炼也在户外锻炼也是很不一样的,后者是一个与身边的世界链接的过程,这种户外运动也会让人有一种找到了强大的依靠的感觉,变得更自信。
参与建设身边的社会,其中很重要的一项是参与道德与法制建设,这两者是整个外部环境最重要的两个安全支柱,我们每个人,包括孩子,都应该经常性地去检查这两根柱子,只有这样,内心才能安定。
为什么见解独特和深刻的人,往往也是个喜欢抬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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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我和四个群友在同一天里因为正只有关的话题发生了争执,他们都离开了我那个群,这件事让我从不同角度观察到了人的偏执个性对社交的影响。
首先,我意识到,我们五个人一方面都有些偏执,另一方面,我们是在五个不同方面的偏,这个挺有意思,原来我们这个具有阿斯气质的人群还有这么一个特征,不仅仅是性格方面给人偏执的印象,在能力方面偏,在思想方面立场方面人生观方面也是如此。
这四个人中,三个女士的观点我都不接受,她们的离开都是由于立场的不同,虽然其中一个说离开是因为我不容许不同的声音,但其实我是很反感她的那个立场,那个男士的离开则是因为交流的方式,我们的立场并不矛盾,所以他的离开是没有火药味的。
这件事让我意识到,对我们我们这五个人中的至少三个来说,政只立场就和信仰一样,不是可以随随便便跳过去的内容。对其他事情,我可以容许不同的声音,但是对于这个关乎我的信仰的领域,我不能容许我反感的声音存在于我的群里,就和一个鸡督徒的群里不能宣扬恐怖主义一样。现在回想起来,我在网上最不愉快的记忆,全部和这个政只立场有关,要不就是被踢出群,要不就是我踢别人出群。
有一次我在连书上进了一个中国人的两万人的大群,发了一条言论,结果被几十个人群殴,有人甚至加我的时候还在骂我,相当于跑到我家里来砸窗户。搞得我将那个账号全部设为私密,让他们看不到我的个人信息,但仍然心惊胆战,这些粉哄的疯狂让我真是大吃一惊。
还有一次则是完全相反的经历,我在一个太湾人的群里发了一条比较长的信息,感动了好多太湾人,纷纷加我的微信。
看来,将争执看得如信仰一样重要的有很多人,这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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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着是个褒义词,偏执是个贬义词,但这二者之间其实并没有很清晰的界限,两者的标准大致差不多一样,同样,所谓见解深刻,和喜欢抬杠之间,也往往是一不小心就跨过去了。你可能就是这样的人,我们都可能是。我身边越来越多地聚拢了具有这种性格特征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掉进这个陷阱,还经常连带着将身边人也扯进去。
没有人喜欢故意抬杠,除非是孩子,大多数成年人的抬杠是因为过于强调某一方面的重要性,不能全面地看待一件事会涉及到的方方面面,那些具有阿斯气质的人,也就是能力和兴趣都很偏的人,最容易出现这种尴尬的社交情况。
抬杠的另外一种说法大概就是钻牛角尖,这个表述更形象,就是说有些人坚持认为牛角尖那么一个狭小的方面是最最最重要的,其他人说的理由都听不进去。你仔细听听,很多时候的争吵,甚至大多数时候,争吵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是一个对一个错,而是那个对得更多占比更大的问题。这种情况经常会导致微信群内或者现实生活中的争吵,甚至谩骂,最后退群。
慢慢地,我发现这种情况很普遍,并不仅仅是一小群基因或者文化程度不同的人会出现这种情况,社会的各个层面,不同年龄性格的人里都有类似这种情况出现,所以这应该首先是个文化背景的问题。这和我们习惯了权威、专家、顺从,习惯了毫不怀疑最高指示的思维模式有关。
举例来说,华人在海外很少成为领袖和精英,他们也很少会沦落成为社会最底层,而是稳定地处于中层,中上层,这就是我们中华文化和西方文化区别的一个很典型的体现,中国人天生缺乏安全感,即使到美国生活了很多年,甚至好几代人,都会将安全放在绝对第一位,健康大概是第二位,至于是否快乐幸福,是否受尊重,能否出人头地,那是次要的。不同的排序会导致自己一生,和孩子一生产生不一样的结果。
我和很多人说过,我骨子里似乎有西方人的基因,不将安全看得那么重要,我喜欢探索,也强调要快乐幸福,而不是苟且地活着。只是在中国,我们这样的人很少,其中很多和我一样具有阿斯气质。遗憾的是,我的这些同伴中很多喜欢钻牛角尖活着抬杠,也就是说,没能意识到自己性格中过于强调某一个方面的这一个缺陷。
我自己当然也有过分强调某一点的性格,比如自由,对大部分身边人来说就没我想的那么重要,但是我和其他同类不一样的是,我很少去要求别人向我看齐,你不认为自由重要,你想苟且地活着没关系,我尊重你,但你绝对不能要求我也向你那样苟且地活着,这我就会非常愤怒。我从来不介意别人说我坏话,我会非常介意别人限制我的自由和权利。
令我有些意外的是,跟我一样具有阿斯气质的人中有一些似乎非常享受有一个皇帝坐在自己头上吃喝拉撒的感觉,他们会觉得这样的人生很有安全感,大概是因为任何风雨都被上头这个人挡住了,至于那些排泄物,无所谓。这些人比普通人还享受这样的所谓秩序,他们似乎无法忍受没有上下尊卑的社会,身处底层的蝼蚁如果妄想要爬到大树顶上去,这些人会气得要将其烧死才解气。不信你去看那些红卫兵当年的言行,如果不是气得要死,他们怎么会抽打踩踏自己的亲生父母?那个波西来不是就将自己的父亲一根肋骨踩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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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真正有主见的人应该是个时刻在怀疑一切,也怀疑自己的人,这是一种态度,更是一种能力,如果一个人不具备这样的生活态度,那么不管他的观点在某个方面多么深刻诱人,也要保持警惕,随时准备远离。过分自信目中无人才会抬杠,他们交流的目的往往纯粹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观点,很少会去用心倾听其他群友的观点。
我身边有不少人都是很有个性的,他们的性格和观点都很明显有一个偏字,在某一个领域见解的确比一般人深刻,但在大多数领域都给人一种思想不够灵活的感觉,仿佛不管是什么方面,他们的思想都是一个细细的洞,有些深有些浅,但无一例外都是进去了就不容易出来,不够宽广,没有容纳别的意见的空间。
前些天给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幼儿园老师,她的很多言论真的让我震惊,无法想象现在的幼儿教育到了这样一个地步!要是她当时是在西方一个电视节目上和我辩论,那肯定会成为一个被全世界评论的节目。因为她的观点在我看来都是对幼儿 “很危险的”,“非常偏执的”,根本不是一个老师应该说的。但她竟然也站出来批评我,意思是我给学生灌输不爱国的思想,让孩子成为一个恨锅党,不够资格当老师。
我把她踢出去了,倒不是因为她冒犯了我,而是不想浪费我的上网时间,更不想浪费其他群友的时间,一个群里,垃圾内容和垃圾思想都需要清理,才能保持清净。
那个幼儿园老师的基本思想特征就是:为了集体的荣誉和利益,任何个人的东西基本上都可以牺牲,我猜要是她是个大学老师,肯定会经常鼓动学生去参军打仗。要是回到五十年前,她发现自己的妈妈不爱国,或者弄脏了一张猫朱熹画像,肯定会毫不犹豫去举报,至少她当时在群里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架势就是给我这样的感觉。
先不管她那种“要让国家站在世界之巅,哪怕没有一个朋友” 的观点是不是正确,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肯定不正确。你是谁啊?连孔夫子都不敢这样俯视众生好嘛?
我猜这人可能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偏执基因,她在生活中的其他方面估计也是一个极端的人,不容易相处,幼儿园的孩子应该很多会怕她,因为她会很坚决地要孩子听她的话,她的观点和做法是不容质疑的鱼宙镇理。
我们在那些国学馆、私塾里也经常会看到类似个性的人,包括老师和家长。
我好像天生对这种精神上的毒才者非常反感,无法忍受,对国学馆也天然地反感。以后我会对山水学堂的学生说,如果你碰到了一个不容许你怀疑他的观点和做法的人,不管是谁,都要保持一定距离。
夏威夷的沙滩上,晒太阳的为什么都是西方人?
其实夏威夷有很多日本人,但似乎最喜欢在沙滩上晒太阳的都是白人,我也装模作样晒过几次,每次都是提前收场,躲到太阳伞或者树荫底下去了,不是因为担心晒黑,而是内心静不下来。我猜相当一部分亚洲男人都和我一样,不习惯在沙滩上长时间晒太阳并不是因为怕被晒黑,而是内心静不下来。
我内心还会有一个可笑的念头,觉得花这么多钱跑到这么远这么美丽的地方来,都睡掉了,好像有些浪费钱。不知道其他亚洲人是不是也有这种想法。
也许白人喜欢晒太阳主要是和他们的体质有关,白人的祖先生活在寒冷的欧洲,他们会对晒太阳有一种原始的渴望。
我在美国生活时,对中美两国文化差异的一个强烈体会就是,西方人内心普遍比我们中国人要平静很多,这种平静我在南美洲的棕色人种身上感觉不到,在亚洲人身上感觉不到,在黑人那里反倒会有一些感觉。他们不像我们东亚人那样只有走投无路了才躺平,而是只要有机会就选择躺平。我是一个典型的亚历山大的中国中年人,每天都要往前冲才有安全感,而美国人很多成为了流浪汉也会有足够的安全感去开玩笑、养狗、看书、玩音乐。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总是这样焦虑?
有很多人尝试过找原因,找到的原因包括我们的很高的人口密度,包括我们这种权利集中在高层的制度,底下民众没有足够的权利等,都有道理。
大概一年前我在网上组织辩论赛,有一位家长对我的辩论赛的辩题提出了质疑,觉得针对未来世界进行辩论,还不如针对眼下的事情进行分析,她的观点其实代表了很多人的人生观,关注眼下的生活是因为不放心,不放心就焦虑。
有一个问题:社会上普遍的焦虑和安全感缺失是很正常的现象吗?时刻要准备好努力奋斗是生活的本来面目吗?多关注脚下的麻烦,少浪费时间盯着远方真的是王道吗?
真的吗?
并不是。我们只是习惯了而已。
这就和我们跟着一群人比赛越野赛跑一样,时刻要看着远方的目标才能保证跑的是直线。生活也是一场长跑,必须时刻清晰目标在何方。
对那些晒太阳的人来说,在大白天安安静静地晒几个小时太阳并不一定会让他们睡着,而会让我们有机会深度思考,将一些重要的问题想清楚,这很重要,绝对不是浪费时间。不管多忙,都要有这样的思考时间。
如今的中国孩子基本上都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没有梦想,他们的家长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将来适合做什么,后果之一就是大学毕业后只能去送外卖。
如果不是跟着别人在应试教育的大路上瞎跑,有些家长可能会让孩子另辟蹊径,不读大学,高中毕业就去送外卖,顺便用赚来的钱自学一门真正感兴趣的本事,这样会节省一家人多少精力和金钱?而且孩子会自信很多。
我举办辩论赛是为了打开同学们的格局,拓展他们的视野,不是为了解决眼下的麻烦。生活中也需要有远方的诗歌和鲜花盛开的草原才不会焦灼。
为什么越来越多西方顶尖大学不想录取中国大陆过去的大学生?原因之一就是中国学生格局太小。比如我注意到大多数在学校参加过辩论赛的孩子说,他们之前的辩题基本上都是围绕学生作业和手机等问题的,也就是围绕他们自己的生活居多,偶尔也会有来自《四书五经》里的生活哲学,但很少参加辩论过需要世界视野的话题,比如国际政治等。
以前我组织同学们辩论过和十年后的世界有关的话题,但参加的同学们知识面比较单一,只能围绕机器人、气候变化等角度展开辩论,对其他角度比如战争、宗教冲突等对未来人生同样具有决定性影响的领域就很陌生,说不出任何理由。对美国孩子而言,战争离他们并不远,宗教冲突也很近,所以学校觉得都应该有所准备,否则将来某一天就可能陷进去。
其实中国也一样,战争就在台湾海峡那边,而宗教冲突就在西边和西北边。
中国学生格局小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很少有时间精力去阅读严肃书籍,他们太累,长大了以后注定也和父辈一样,忙忙碌碌一辈子,但并不快乐,一年到头瞎转悠。
也许不久的将来,我可以带着山水学堂的学生,去一次泰国或者巴厘岛,在沙滩上,美美地,安全感十足地晒一排日光浴。

《荒岛余生》观影感受
一个人面对孤独,到底能够承受到什么程度?《荒岛余生》这部美国电影给了我们一个答案,但不是全部,因为在这部电影里,主角是一个正常人,假如是一个自闭症患者由于飞机失事掉到了这个岛上,他能存活多长时间?
他会觉得孤单吗?
他会害怕吗?
另外,如果不是自闭症患者,而是一个抑郁症患者,掉到一个荒岛上,会发生什么?他们会生出力量拯救自己吗?还是会继续抑郁下去?又或者,由于身边没有了人,也就没有了人际关系中产生的那些纠葛牵绊,患者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否就会好转,不再抑郁?
这种极端情况有助于我们了解那些有自闭症倾向的人,包括抑郁症患者。
首先自闭症患者的主要特征是能力很不均衡,在一个荒岛上,他们肯定存活不了几天,因为野外求生需要具备全方位的能力,包括耐心、意志力、动手能力、体力等等。自闭症患者不只是面对人际关系是弱鸡,面对现实生活中的很多挑战也是弱鸡,他们的能力只集中在比如数学、艺术、记忆力等很狭窄的领域。
但是,他们在荒岛上会孤独吗?
会的,不仅会孤独,也会很害怕,比一般人还害怕。自闭症患者不是享受孤独,而是没办法才选择了孤独一人呆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如果有人能够理解他,能够和他对得上话,自闭症患者也会很享受和人交流的。毕竟,有同伴会让我们产生安全感,这是动物本性,不管是自闭症患者还是抑郁症患者,身上的动物本性并不缺少。
但他们不会感受到强烈的孤独感。害怕,但是并不会太孤独。
如果是抑郁症患者呢?阿斯呢?
同样,抑郁症患者的生存能力是比较弱的,只适合呆在一些小世界里,最好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世界,比如艺术世界、数学研究世界、天文物理世界、作家的世界等等。那么荒岛算是量身打造的小世界吗?在大多数情况下不是,除非这个岛上有一栋别墅,有人送吃的来,不冷,不会生病。
本质上,抑郁症患者和自闭症患者对抗精神世界里的孤独感的能力比普通人强,但是野外求生技能、自理能力都比普通人弱,至于耐心和意志力,要看哪个领域,如果是擅长的领域,会比普通人更有耐心,如果是不擅长的领域,则会显得缺乏耐心。
之所以对抗孤独感的能力会更强,是因为这两个人群本身比较擅长抽象思维,感兴趣的对象不是人,不是吃喝玩乐,数学、艺术、哲学这些本身会给他们带来很多安全感,在一个孤岛上,别的都缺少,唯独精神世界不会因此变得狭小而荒芜。

汇通天下
昨天在一个叫做西瓜说剧的频道上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看了《乔家大院》这部电视剧,几年前断断续续在电视机上看过几级,印象最深刻的是那首谭晶唱的主题曲《远情》,如今看,有了一些新的感受。

主人公乔致庸让我想到了马斯克,他们俩做很多大事的出发点从来不是钱和利润,而是天下,正因为他们心里有了天下,突破了很多成规,放下了很多成见,才取得了一般人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达到的成就。
但这不是我想说的重点。
这两个不同时代不同文化背景的企业家在性格、眼界和智商上如此相似,其实是向普通人展示了阿斯人群中的一种,他们将整个人类,整个天下苍生的福祉放在第一位,这并不是教育的结果,不是家庭环境的熏陶带来的。不管是马斯克还是乔致庸,都没有这样一位教育他们要这样关心天下人的长辈,他们的这种情怀是天生的。
情怀是天生的,善良也是天生的。
就和很多人会花很多时间精力去清理地球上的垃圾,救助流浪猫狗,骑着三轮车赚钱资助山区孩子读书,开孤儿学校,做各种善事一样,阿斯人群比一般人会更关心那些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同事关系的陌生人和事。
这和阿斯更关心遥远的抽象的事物大概是互相联系的,有相同的生理基础的,也许擅长抽象思维只是大脑发育有些不一样,也许善良也只是大脑发育有些不一样。
所以,阿斯也许是进化的产物,自然选择的结果,是一小部分对人类发展有好处的基因,甚至自闭症也是,这种将人的大脑的大部分能力集中在某个狭窄领域的机制,曾经在历史某个阶段发挥过有利于社会进步的作用。
如果不是有些偏执的阿斯,是不可能执着地为天下苍生做一件事的,只有阿斯才会不管不顾那么多现实成本和障碍去实现心中的梦想,只有与生俱来的刻在了基因中使命感才能带领这些企业家克服那么多阻碍,义无反顾地往前进。没有这个人群,整个人类的发展会慢很多。
正如同《乔家大院》里那个孙茂才一样,寻常人会很重视风险,从而放弃一些理想。莱特兄弟发明飞机,肯定没有考虑他们的飞机能卖什么钱,乘坐自己的那种原始飞机上天是要冒生命危险的。
我们这些做体制外教育的人也是一样,我们的情怀并不是因为高尚,不是因为接受过什么善良的教育,而是与生俱来的,想为一些陌生人做点事。覃山学校的皮蛋经常说自己办学不是为了他人,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或者要验证体制外自由教育也可以让学生成才,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 做这些事情对我们来说更像一种执念,并不需要克服太多来自自己内心的障碍,对我们来说,让自己有情怀不难,让自己变得现实才是难事。
在我们这个社会,阿斯的处境大多数都比较艰难,除了少数成功者,原因之一是阿斯的能力很不均衡,在一个缺乏信用的国家,大多数人对于和陌生人合作抱有怀疑态度,很多事情我们都只能亲力亲为,这就使得阿斯天然地身处劣势,因为我们只在少数领域比较擅长,在大多数领域都比较弱。而那些相对能力比较均衡的,擅长和人打交道的人,哪怕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本事,也可以混得不错。
正如一个普通的能力比较均衡的人想培养一门特长很难一样,阿斯身上与生俱来就有特长,难的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自身的不足。
两者同样难。
我想办山水学堂就是想将这些人生经验告诉那些和我一样有个性有弱点的孩子。如果有些弱点一辈子都无法补足该怎么办?最好是选择一些不需要与很多人打交道的职业,或者生意,同时,如果是不善于理财的人,一定要避免让自己负债,最好让家人来管钱。对于阿斯来说,优势很明显,不需要没有担心吃饭的本事,需要担心的永远是不要被自身的弱势给拖入深渊。

在线测试:看看你的孩子在未来世界里能吃饱饭不
在一个严重缺乏安全感的社会,我们几乎所有的教育努力都是为了让孩子将来能够有一碗饭吃,而不是让孩子活得很快乐幸福,可即使只是为了吃到一碗饭这个最没有安全感的目标,那也是在假设孩子长大以后的世界和现在变化不大的条件下。实际上,不仅仅我们这个时代变化快,因为技术的高速发展,未来世界有了这些高科技润滑剂,变化肯定会更快。
在一个高速变化的社会,有多少知识不重要,能够快速跟上时代更重要。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去关注《银翼杀手》《头号玩家》这些科幻电影,他们描述的未来世界距离我们这个时代都并不遥远,正好是现在学校里的学生将来成为成年人之后生活的世界。其共同特征就是:在未来世界里,科技的发展比如今的时代先进了很多,但人类的进化远远跟不上科技的发展,大多数人生活得很狼狈,在阴暗潮湿的城市里如同一群昆虫,完全看不到阳光草地和笑脸。
人类分层严重,大量缺乏竞争力的弱者在一个高度发达的社会里生活得如同一只只蟑螂,只有极少数人站在世界的顶端,成了神一样的存在,比如《头号玩家》里的游戏 Oaisis 的设计者,还有《银翼杀手》里那个黑老大。
科幻故事不是童话故事,它们都还是或多或少有一些依据的,上面这样的世界是有可能到来的,现在学校里天真烂漫的孩子将来就有可能生活在那样的城市。如果说现在这个世界的贫富分化严重,那主要是钱和社会制度还有自然环境带来的,那么未来导致分化严重的主要力量则会让位于高科技,这些只有少数人能够消费得起的高科技 – 比如让人多活几十岁甚至上百岁的医疗技术,比如人工只能机器人官家 – 会让极少数人生活得如同神一样,底层只能对他们敬畏膜拜,再也不可能和以前或者现在一样去劫富济贫,或者反抗,- 如果你突然发现观音原来也拐卖孩子,你能怎么办?
现在的教育肯定是与孩子的未来严重脱节的,比如极少有学校会开设人工智能这门课,连编程课都很少,很多孩子在手机上打字还是手写模式,他们对真实的世界一无所知,大多数知识都是来自于抖音这样的信息被过滤过的搞笑为主的渠道。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社会制度和经济发展水平都是非常重要的生存环境的一部分,但是现在的学生极少会去了解这些。另外还有战争、宗教、思潮、革命这些,那就更遥远了,一旦发生这些方面的剧烈动荡,现在的年轻人估计会是晕头转向,等别人都跑了,才开始寻找方向。
在一个高速变化的社会,自学能力至关重要,但是现在的学校几乎只有单方面的知识灌输 – 除非是学校不教的积木等。
按照目前的教育模式,他们大多数将来不仅仅可能不会幸福快乐,连能否吃饱饭都是值得怀疑的。你看,很多年轻人不是已经躺平了吗? – 他们读书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大学毕业后会当外卖小哥,开DIDI,房地产会面临崩盘,孩子要在家上几个月网课不能下楼导致不少抑郁,封城,核酸测试等等新出现的情况。同样,现在的中小学对上面这些有了认识,但是不会去思考其他不久就可能会到来的新情况:房地产彻底崩盘,很多人供不起房被银行赶出家门流落街头,互联网被切断,我们生活在北朝鲜那样的社会。。。
好了,下面几个测试题,看看你的孩子在认知方面是否为未来具备了足够的认知经验。
今天一个自闭症青年给我打了个电话,很意外!
今天晚上靖凯给我打了个电话,这是过去两年中唯一一次给我电话,没想到他还记得我,要知道他是个很典型的自闭症青年 – 现在他应该十八岁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16岁,是个健康漂亮比我高一头的很能吃饭但又没有发胖的少年。
正是因为靖凯,我才在知乎上知道了阿斯伯格综合征是怎么回事,然后才知道自己竟然是一个阿斯,也就是说有自闭症倾向。这解释了困扰我半辈子的无数困惑迷茫。所以当年勇敢地带着一个自闭症少年去长沙,一起坐火车去张家界,然后送他自己从张家界坐火车回家,我的收获比靖凯要大。
也是因为想陪着靖凯辟谷(有个朋友建议尝试让他辟谷,也许可以改善他的自闭症症状),我才生平第一次辟谷,没想到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难。对了,平时说话都有些稀里糊涂听不懂的靖凯竟然也听我的,开始了为期三天的辟谷,现在想起来也有些神奇,不知道他那么贪吃能吃的一个少年,是如何被我说服三天不吃东西的。
不过今天写这篇文章主要不是讲这个,而是讲很多自闭症患者的一个共同特点 -他们说话跳跃性很强,如果我不认识他,不知道他这类人说话的方式,是不可能懂他话里的意思的,因为他的话相互之间没有太多的逻辑关系,但我能够听出来他的伤心和愤怒 – 他的爷爷大概是阻止他或者责备他做了一件什么事处罚了他,手段也许比较重,让他很愤怒,以至于想到了两年前认识的我,一个叫做罗军的大人,然后不知道怎么从自己的手机里找到了我的微信号,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想,我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极少数认真听过他说话,呆在一起一段时间但是从来没有在感情上伤害过他的成年人,所以他才在极度伤心时想到了给我打电话。
我认识一些很有个性的网友,说话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跳跃性,比如以前在我们群里一个叫做半导体的人,就是这种说话方式。如果你的身边也有这样说话跳来跳去让别人跟不上的人,尤其是孩子,开始考虑一下他是不是有自闭倾向吧。
抑郁症患者和阿斯很多都擅长写作,不信你去知乎上看那些患者写的文字,经常是洋洋洒洒但也不说废话,作家王朔的文字就给人这种印象,他就是一个典型的阿斯作家。其实这种洋洋洒洒一泻千里的文风和跳跃性说话之间是有联系的,越是自闭严重,思维越是跳跃。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很多阿斯都是思维多动症患者,我就是。
有少数自闭症患者(也许不一定是少数)似乎不仅仅是在理解别人的情绪方面很欠缺,在表达自己的情绪方面同样是欠缺的,他们极少表现出普通人的愤怒,甚至是从来不,最多也就表示出很失望的样子。我不知道是因为他们的大脑不会愤怒,还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愤怒,我只知道这种欠缺让他们会多承受很多心理伤害,比如靖凯的这个电话里,虽然他描述自己对爷爷奶奶的失望时没有平常人的那种愤怒的语气,但言辞之间是可以听出来他的绝望,对爷爷的“仇恨”的。

其实我们身边有很多人多多少少都有自闭症倾向,但都被人轻描淡写地说成了不合群,严重的就说成了社恐。其实自闭症这个词并不能精确地描述这些患者的本质,我个人这些日子的总结是:自闭症其实就是大脑功能很不均衡,某个狭小领域的优势过于强大,大脑发育挤占了其他功能区,导致那些功能受影响,从而与正常人交往发生困难,于是只好自闭。自闭其实是自保。
阿斯也是大脑功能不是很均衡,但还没有典型自闭症患者那么不均衡,对社交的影响没那么大。
为什么很多阿斯是学霸?因为他们的大脑在抽象思维方面比一般人要强,而学校主要是学习抽象思维,基本上不学怎么动手干活,也不重视体育。
为什么不少学霸到了大学就得了所谓的空心病?就是因为他们实质上都是阿斯,一旦进入大学,他们在社会适应力等方面的短板显现,于是不知所措。很多阿斯从小就会忧虑“人类往何处去”这样的问题,比如马斯克,或者为了“人活在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生命有什么目的”而伤神,这些都是离现实生活很远的话题,就和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一样,阿斯大部分都擅长这种方面的思考。
我也是阿斯,但我不太思考生命的意义这种话题,我从小对“民族的特征,未来人类往何处去,政治架构如何才最高效”等等话题感兴趣,读高中时,我是通过学校的报纸架认识世界的,高中三年我的阅读量估计是全校第一,当时看报纸的时间应该比班上其他所有同学加起来还多。。。所以,阿斯们对于抽象领域的偏好是各不相同的。
我知道有很多就擅长数学,有些擅长音乐,有些擅长绘画。有些人只擅长一个领域,可以做到顶尖水平,我则属于比较平衡的那种,没有哪个方面是顶尖的。这大概是一种幸运。
也是因为阿斯各自偏向不同领域,所以也有一些阿斯是学渣。大多数阿斯不擅长社交和做生意赚钱,但也有一些阿斯正好偏在社交和做生意这些方面,所以在财务方面很成功。
Debate in English writing: 纯英语文字辩论赛
目的
为了鼓励同学们多练习英语写作,我想到了英文文字辩论这种形式,作为英文日记写作的补充。写日记是个人行为,难免孤独和枯燥 – 在家教育或者休学在家的学生很多是孤独的 – 参加辩论就不一样,会有一种团队融入感。
批判性思维
也许比英语能力更重要的,是提高学生的思辨能力,成为一个不偏激,理性看待世间万物、不冲动,不会轻易被人欺骗的人。
中国孩子从小就被教育 “要听话”,“要乖”,他们在学校说话写作文都有很多规范,身上的创造力和独立思想都被应试教育给抹杀了,参加我们的辩论赛,可以挽回一点,将来成人,不至于成为新一代的巨婴,被人耻笑。
我的一个朋友说,她组织过一个几十人的外教上课的辩论培训课,几十个中国大学生在课堂上都不发言,也不给老师打招呼,木头一样。。。这种情况我们大多数人不会吃惊。
在我们的线上线下辩论赛上,大家说话可以学会礼貌发言,包括习惯性地称赞对方的发言,比如:“对方三辩刚才的发言很精彩,很佩服,只是他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环。。。”我们在辩论赛上不能说:“你这样说。。。”,只能说“对方辩友这样说。。。”我们要习惯性地“谢谢对方的精彩发言。”“谢谢您,主席先生。”“很抱歉,我刚才情绪失控/用词不当。。。我为我的不妥行为道歉。”
逻辑思维能力
这也是社会现实需要的一种核心能力。大多数人没有参加过或者深入了解过辩论,只知道要求有好的口才,其实逻辑思维能力是好口才的核心,就是所谓的会讲道理。会讲道理能让其他人跟随你,他们跟随你是因为,跟着你不会浪费时间精力。
知识面
辩论赛的辩题包罗万象,远远超过教科书的内容。拓宽孩子的知识面不仅仅是学识丰富,更重要的是看世界的眼光从此发生改变,成为率先跳出那口水井的一只青蛙。
不再以自我为中心
辩论赛强调团队的配合,经常参加或者观看我们的辩论赛,会让大家慢慢地形成团队意识。达到这个目的是从下列方面来入手的:
- 注意礼貌用语,本身就是尊重其他人的一种有效约束;
- 每次发言,都需要认真倾听对手的发言,找出逻辑上的漏洞,而大多数孩子是不会耐心认真地去听对手的言辞的;
- 发言还需要对本方队友的观点表示附和,必要的时候代替本方队友,就同一个问题向对方轮番逼问;
- 发言需要围绕一个中心话题展开,而孩子往往一不留神就牵扯到其他地方去了,参加辩论会让他们形成这种聚焦的意识;
英语辩论赛的话题都是全球性的,属于全人类的,这就推着所有的上场选手去查资料,有目的性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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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先举办演讲比赛呢?演讲是辩论的基础。
英文演讲比非正式的辩论更难。在我们这种非正式的类似英语聊天的辩论赛上,每个人说几句话就够了,而演讲需要几分钟。另外,辩论赛上没有话说可以 pass,而演讲者就需要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压力。